舊衣的面容

那一年,小女孩十歲,是個小學四年級的學生,她已經挺有想法,很多事情總是很有規律地分類與組織,包含個人的情緒與情感。我不得說,她的個性是活的,鮮明跳動的堅持個性,但一般人說那叫做「死個性」。


女孩是愛美的,這一天,她穿上新的衣服,一件連身的套裝裙,腳上還套著一雙雪白的皮鞋,這鞋兒可時髦了,有點高度像極了高跟鞋一樣,這一身新裝穿著身上,簡直就是「漂亮小姐」,連自己都愛,雖然知道這是一套舊衣服,但比前自己家裡的任何一件衣服都讓人愉悅。

當她還陶醉新衣裳帶來的美麗幸福時,放學路隊後方的高年級姐姐,呼喚著她,「喂!妳穿我的衣服耶,還有我的鞋子,那是我的耶,妳好可憐,都沒有衣服穿,沒有鞋子穿,還要穿我的舊衣服、舊鞋子。」她一聽,好驚訝!是廟口那個漂亮姐姐,平時她漂漂亮亮的,為何此刻卻好難親近?原來衣服和鞋子是她的。

「唉!妳有夠可憐的,都穿我不要的,但我現在要了,妳還我,現在就還我,把衣服和鞋子還我!!」女孩低著頭,好低,好低,甚麼話也說不出來。為什麼這漂亮的姐姐要這樣說?為什麼要突然要回衣服?

單純的她雖然無法理解,但她清楚那可能是「欺負」,而她也慣用自己處理情緒的方法,分類及組織,理性地壓抑了被欺負的淚水。

回到家後,她忍不住放學途中被欺負的委屈,於是關上了門,大聲地哭了起來,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鎖門,同時也鎖上了心門。
哥哥看見了,他在門外著急地問:「阿妹,怎麼了?誰欺負妳?快告訴哥哥!」這句話其實已經夠安慰女孩了。
幾分鐘後,女孩打開了門,眼淚沒了,語言也沒有,她什麼也沒說,安靜地離開了房間。

一般留言 (7)

  1. 早阿
    舉手,小時候被要債的經驗喔,我也有耶,但被招討的,和事中小女孩一樣都是別人的債阿。
    父親曾經生意失敗,因為我是最小的孩子,兄姐都補習和住校去了,在家的時間也比較長,我當債主接線生是家常便飯,什麼鬼語氣沒聽過,當然也不代表當個懵懂孩子就可以放的開。下課回家遇到債主守在門口守著同我理論也是有的,搬了幾次家,也不知道是怎麼循線找來,小小小學生能跟個看起來像高知識分子的大人物討論出什麼,事後想想還真是有鬼。
    小朋友長的可愛這回事喔,大概除了像您文中的小女孩被同儕排擠之外,對我來說,小時候長的親人,可以讓債主和顏悅色點對待是個不錯的恩賜。但是在這個混缸世界裡,有些時候把事情看得遠些寬廣些,反而讓人哀寂,是這樣吧。

  2. 又看了一次,很擔心耶,小妹妹後來怎麼了,故事斷在恐怖的地方。
    那些人的作為和不作為真是可惡,應該是嫉妒心吧。想想,小時候長的可愛真的不是好事。孩子不知道可愛是什麼,至少我當時不知道這些外在價值,孩子只知道當個孩子就好了,不過有些人可就不是這樣了,例如親戚會酸溜溜的在背後造謠,說著祖母會硬抓其他孫子讓襁褓中的我挖眼睛之類的,一個小嬰兒是怎麼去挖別的小孩眼睛?!真是恐怖的謠言,何況我祖母是個大江大海/大是大非的人,能力之虞會把家裡的幫傭當自己女兒出嫁的,從來不虧待他人。嘴巴總是會接上人心最無明的角落,是吧。
    再想個例子,這種例子在我這個小時候可愛到有口碑的糟老頭身上最多了,例如長輩緣,可愛孩子的長輩緣通常會好到一個爆炸阿,我的童年時光都是和老人家一起度過的,人們長大有青梅竹馬可以互相勉勵。我的童年回憶裡有感情的人物,可是會在成長期當中一個接一個無聲無息的死去呢,這樣真的是不太好說,要提早面對別人不必面對的課題。
    好了吧,我最怕小孩哭了,小妹妹不要難過了。最近我只要回應過的網誌多半都會上樂多首頁,挺詭異,點點頭版主(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要怎麼稱呼),你的故事好哀傷,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這個孩子,只是讓人想安慰,看完,亂了版面,想刪就刪了吧,現在想當隻麻雀也困難了。

  3. 那些所謂不堪回首的過去
    卻讓小女孩刻苦銘心的收藏著
    安靜的起身 是勇敢堅強的開始
    親愛的 這個小女孩我也好熟悉

  4. 這只是一個事件。
    真是太不容易了,這個小女孩。
    什麼事都自己收納在心中,好好的擺著,不會讓這些外露在情緒之外,好佩服,尤其是她那時那麼小,那麼需要陪伴和擁抱。
    啊,我真的很心疼,但也由衷尊敬她的成長過程
    不簡單,真的。

  5. 是怎樣的動力和自律性格?
    不自怨自艾反倒像是把一切的不公平當養份,茁壯了脆弱的心,轉化為堅韌和勇氣
    而又更能同理別人?
    然後將內心中脆弱的小女孩的心,反應給大家
    但,不是無理索愛
    反而是用自己想要的、需要的方式,去對待別人
    創造出一次又一次的善的循環
    天啊,除了佩服,我其實是好奇。
    在擔心兒子在其他環境是否能好好成長之餘
    小女孩這類的心路歷程,總是能安撫我不安的心
    孩子自會找到他的出路
    我深深的期盼著
    無盡的陪伴和支持
    給自己,兒子,還有親愛的小女孩 ^^

  6. 不客氣哦 ^^
    我很喜歡妳,也由衷敬佩
    謝謝妳願意讓我認識妳。

  7. 每個人的心中總有個受傷的小小孩,
    只要能在她不小心在生活中磞出來時,
    再好好疼愛她一番,
    她的傷,也許仍有痕跡,卻不再那般疼痛了!

發表留言